点擦边,没有光明正大把数据带去翰林院看。
虽没有明文规定进入机要室的学子不许背诵里头舆图书籍,但也没谁能想到真有人能过目不忘,看一眼就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子分毫不差地记下来啊?
一段时间下来,搭配着山河志、风物考和舆图,一副大启的地理风貌特征图渐渐在叶峥脑中成形,比如叶峥本以为京城就够北地了,但再往东北一百多里,有连绵不绝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往西北去,乃是一片绵延万里的荒漠地形,戎狄和羌这些游牧民族就生活在那片广袤无垠的荒漠里,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会犯边打草谷,劫掠大启百姓的粮食和牛羊。
譬如以京城为中轴出发,一路往西,穿过绵延森林,能看到海岸线和大海。
大启并没有海禁,但海上气候多变,以大启的水平造出的船只,每次驶出海都是赌命行为,所以无论是海上来的外国商队还是大启出去的海商,都没有成气候的,都是一小股一小股,那罕有的几条出海路线也牢牢把控在当地士绅手里,听说海上还有海盗,最是穷凶极恶,杀人越货后把尸体往海里一丢,可比岸上来得干净又不留痕迹,故而大启的海上贸易并不发达,至于海对岸的其他国家,传说中是有的,不然那些舶来品是从哪来的呢,但从没人真正到过,那仅有的几个交易中转地是海中央几座小岛,再往外听说海浪极为凶险,没有外国海商的路线,也是十死无生的。
京城往南一路下去呢,气候逐渐湿热,南边多崇山峻岭,听说最南边还有十万大山,那十万大山里头不仅有各种要人性命的毒虫毒植,还有沼泽和毒瘴,除了祖辈住在里头的带进去,外头的人根本是去了就死,没法活。
叶峥想着,这大启虽是架空的朝代,但若这舆图和地理志上记载无误的话,除了个别小块对不上或方向略有偏差,其实和他上辈子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在地形地貌和气候上有很多相似处,那就不难办了。
叶峥将手头数据和从前学的地理知识对照着大启的特点略修改过,何地何种气候,何种水质土壤,适合种植何种作物,虽不能保百分百,那也有七八成,总比大启现有为零好——那框架逐渐就建起来了。
因这段时间叶峥忙碌,闵良骏等人邀他喝酒也因公推脱了几次,后来总算寻到了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四人又坐到了同一张桌上喝酒。
听叶峥说了这段日子抽不出时间的由头,谢元德安慰他:“跟四皇子做事倒也罢了,四皇子为人温和,虽显不出才能,但也出不了差子,这会子朝堂上二皇子和太子一系闹得不像,翰林院里也是派系林立,反而是小叶你那头清凈。”
叶峥好奇:“怎么,这两□□上很热闹?”
他最近都在忙编农书的事,又要查数据又要记录又要分析又要比对,还有得出实际措施来,忙的不成,其余可谓是把两耳不闻窗外事做到了极致。
听三位哥哥给他分析,叶峥才知道朝堂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先是各由着吏部侍郎上书,说大皇子戍边有功,应给大皇子实际一些的嘉奖,比如给封一个郡王什么的。
大启朝的郡王可不像大明郡王那样多,那是得的确干了很有功劳的大事才能给封的,比如明光帝在没有登基前,就因为巡防河堤有功,从上到下抓出一批蛀虫丰盈了先皇的国库,才给封了个荣郡王,明光帝就由这个荣郡王起,笼络住了先帝的心,最终角逐到了那把龙椅。
等明光帝自己有儿子后,也不知是不是心有忌惮,由着儿子们一个个都当着光头皇子,吝啬地没有封过一个郡王,大约于儿子的封号上苛刻了,明光帝对皇哥儿和皇女们不错,虽不能嫁给王公贵族,那也是早早给了封号,择势力单薄的优秀青年才俊给嫁了。
若给大皇子请封郡王的折子明光帝给批准了,那基本上明光帝心里的最终人选也试探就出来了——至少朝臣们是这样想的。
叶峥听了这话却有点奇怪:“确定是吏部侍郎上的折?”
周纪明点头:“可不是么,人人都晓得吏部侍郎是太子一系的人,太子的人上书给大皇子请封郡王,这可惹起了好一场热议。”
闵良骏喝了口酒:“是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大皇子战功显赫,威名远扬,把原本观望着支持太子的人都给笼络过去了。也有说太子有意搅浑水的,故意让人上折子想试探今上态度,但他又不好给自己请封,就拿大皇子做了筏子;当然也有说大皇子气焰嚣张的,若没人在背地里怂恿,朝臣哪敢这么做,说到底若请封成功了,那好处也是落到大皇子头上,而非太子,总不能是太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虚虚实实,闹成了一锅粥。”
叶峥捏着个冰镇李子在手上把玩,那青青红红的李子,映着他修长指尖格外好看,闻言点点头,原是这么回事。
“叶弟怎么想呢?”谢元德问他。
叶峥捏了半天,觉得这个李子肯定不甜,放下李子拿起手绢擦了擦道:“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怎么想。”
这些天通过和四皇子接触,从二人言谈